他正想入非非，就听到柳羽涅扭捏的说：“对不起，霍组长，我把直播设备也搬过来了。老板说必须每天直播，不然就要扣我的全勤奖……我给你发过消息了，但是你一直没回……”

　　霍忱听得皱眉：“设备没关系，放我这里就行。但是你那老板到底是什么人？搞这种擦边直播就算了，还这么压榨员工？”

　　每天都播？拉磨的驴都没有这么使唤的，简直是不把小主播当人看！

　　柳羽涅想起胡桑那双精光四射的狐狸眼，忧愁的叹了口气：“他不是人。”

　　狐仙最是精明，且睚眦必报斤斤计较，不压榨他才奇怪。

　　“资本家的确不是人。”霍忱同情的说，“以后我帮你找份正经工作，你还是别干这行了。”

　　柳羽涅很感动，又开口道：“霍组长，你真是个——”

　　霍忱打断他，唇角勾起一丝不正经的笑：“好人卡就别再发了，不如给我点实际的好处。”

　　他本是习惯性的轻佻一句，没想到柳羽涅居然很是认真的点点头，应了下来：“嗯，我会的。”

　　你会的？会什么？霍忱还在懵着，就看到柳羽涅放下筷子，端起两人的空碗，进厨房洗刷了。

　　小主播手脚还挺麻利，没一会就收拾好出来，一本正经的说：“霍组长，我想好了。我这段时间暂时借住在你家里，却没钱付房租，只能以身相许来报答了。”

　　霍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，难以置信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　　柳羽涅眉宇间染上一丝窘迫，但还是努力镇定的解释道：“就像白娘子报答许仙那样……从现在开始，到发工资为止，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服侍，报答你的。”

　　他虽然常年住在山上，但也晓得人间的规矩，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。霍忱给他一处容身之地，他要是不回报些什么，早晚会被赶出去的。

　　如此严寒，要是被赶走，他一定会活活冻死。

　　胡桑说了，烈女怕缠郎。虽然霍忱不是烈女，但他只要努力的缠上去，就一定能靠着霍忱熬过发工资前的这段日子。蛇妖一族一向知恩图报，他效仿族中前辈行事，一定不会出错。

　　霍忱呆呆的看着他，好一阵没有说话。

　　饶是柳羽涅很有把握，被他这么盯着，也有点心慌了，扭着手指头小声问：“这样还不够吗？”

　　这个人类，怎么这么贪心？难怪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，果然如此，他要是吞下一头大象，肯定会撑死的！

　　霍忱回过神来，无奈扶额，喃喃道：“你这小孩，语文肯定没及格。”

　　以身相许是这么用的吗？还服侍？他是古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吗？还需要随身带个小厮？

　　“你好好呆着，别给我添乱就好了。”霍忱身心俱疲的站起身，摆摆手，“很晚了，早点休息吧。”

　　柳羽涅望着他的背影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　　怎么回事？他哪里做错了吗？

　　*

　　这一晚，霍忱睡得不太好。

　　总觉得身上沉甸甸的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，呼吸不太顺畅。后半夜还做了个梦，梦到一条硕大的粉橘色蟒蛇，死死缠着他，对着他又蹭又舔，爱不释手。

　　因着这诡异的噩梦，霍忱醒的比平日里早一些，睁开眼时，房间里还一片昏暗。

　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，想拿手机看看几点了，耳中却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。

　　霍忱眉目一沉，猛地翻身坐起，却没发现什么异常。

　　很快，又是一阵响动，他侧耳去听，才发现是隔壁的次卧传来的。他一怔，随即意识到应该是柳羽涅起床了。

　　他常年独居，现在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，估计还得适应几天才能习惯。

　　不过，小主播怎么起的这么早？

　　霍忱摇摇头，下床洗漱，对着镜子擦脸时，忽然发现自己胸口处又多了有几道红痕。那细长条的痕迹很眼熟，跟前天出现在手臂上的如出一辙。

　　霍忱皱起眉头，返回床边检查一番，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己硌出这样的痕迹，百思不得其解。

　　这份疑惑没有持续太久，因为他刚走出卧室，就被柳羽涅吓了一跳。

　　“你这是什么打扮？”

　　身材姣好的青年居然穿了一套火辣性感的女仆装，站在他房间门口，腰肢被紧身的衣服掐的细瘦纤长，两条大长腿露在外面，白皙光洁，线条优美，脚踝纤细骨感，小巧圆润的脚趾珍珠般莹润，勾的人舍不得移开视线。

　　霍忱嗓音都有点颤抖，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：“这衣服是哪来的！”

　　柳羽涅垂眸打量自己一番，困惑道：“这是前天从瑟玫俱乐部里带回来的，你不喜欢吗？”

　　“我喜欢——”霍忱险些把真心话脱口而出，赶紧改口，“我喜欢不喜欢重要吗！赶紧脱了，这种东西怎么能大白天的就往身上穿呢！”

　　柳羽涅恍然大悟：“原来你想我晚上穿，也可以的。”

　　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！”霍忱简直要抓狂，一把拉过小主播的手就往屋里拽，“少废话了，赶紧给我换了！”

　　十分钟后，柳羽涅换回了平时的黑色运动装，有点委屈的瘪着嘴，不肯看霍忱。

　　霍忱买了早饭回来，把一大盘包子搁到柳羽涅面前，好笑道：“你还不乐意了？我刚才没给扫黄组打电话，都是轻饶你了。以后不准乱穿衣服，听到没有？”

　　柳羽涅负气的闷头吃包子，心想霍忱怎么这么难讨好呢？直播间的观众明明说男人都喜欢女仆装，所以他才特意换上讨好霍忱，可这人却不领情。

　　难道他不算男人？是了，以前他香火鼎盛的时候，常听人类祈愿，其中不乏有心无力的男人，苦苦哀求柳仙保佑，的确可怜可叹。

　　人类觉得蛇性本淫，便总把男女之事求到他面前，却不知道他对此事懵懂，实在帮不上忙。

　　原来霍忱也有类似的苦恼，真是人不可貌相。明明一身功德正气，却偏偏不能人道，实在太可怜了。

　　霍忱草草吞掉几个包子，一抬头却发现柳羽涅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，不由挑眉：“怎么？”

　　柳羽涅摇摇头，隐晦的提点道：“你要是心有遗憾，我可以请高人帮你。”

　　他虽然不会治病，但他认识会治病的人，如果是他去拜托，那人应该会愿意帮霍忱看病的。

　　霍忱没听懂，但眼看着时间不早，也没再深究，拎上大衣就要出门：“我先走了，鞋柜里有现金，你中午可以叫外卖。”

　　柳羽涅却小跑着跟上他，抓着他的衣角说：“我和你一起！”